回云

赶工赶出来的稿子，非典型哨向题材。

没了！！！！真的没了！！！！！

玄学讲故事，意会一下就好（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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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1 衰弱期与五感损伤

　　“恕我直言。”方士谦腿上发力，上身不动，蹬了脚桌子驱动转椅转过来又转回去，“如果王杰希先生再不好好规划休息时间，我要开的就不止药物处方了。”

　　“你不要小题大做。”王杰希皱着眉，看着方士谦一边在他的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，一边没完没了地在转椅上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，终于忍不住吐槽道：“方士谦你今年几岁了？”

　　“士谦今年三岁啦——”方士谦面无表情拉长了语调说。

　　“呕——”王杰希面无表情地扭头做呕吐状。

　　“我没跟你开玩笑。”方士谦面无表情地正色道。他敲敲桌子，“哨兵在精神爆发后会面临3-7天的衰弱期，五感和精神都会受到严重损伤，保守需要休养一个月。正常的哨兵精神爆发完了就得抬进医疗组，你倒好，非但不来医疗组，还嘱咐人把你往办公室抬。倒霉孩子长点心成不？你自己来看看身体数值飘红了几项？就算你突然决定转型去搞铁人三项了也不能这么胡来，奥运会不收残疾运动员，残奥会才收。”

　　王杰希两眼放空地听着方士谦的数落。他稍稍转过头去，瞅着窗户的一角发呆。早上出门时外面下着雪，现在己经停了，阳光穿过纵横交错的树枝，落在雪地上，亮晶晶的一片。他看见槛栏外有人影错动，忍不住微微地笑了。来到时候他见到叶修蹲在楼下抽烟，窝在楼梯上，灰雀儿似的一团，想来这会人还没走，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
　　“王队长，王老板，王大少爷，回神了——”

　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了方士谦的一张大脸，吓得差点从落地窗边上翻下去。微草的主任医师叉着腰站在他面前，小孩似的鼓着腮帮子。王杰希立正站好，神情严肃正直，试图以此来掩盖他刚才啥玩意都没听进去的心虚。

　　方士谦顺着刚才王杰希目光的方向朝外看了一眼，本着成年人看破不说破的原则，他噢了一声然后挑了挑眉。王杰希给他看的有点儿背后发怵，赶紧打断道：“我在听，你接着说。”

　　“治疗方案B，不用挂水也不用打针，甚至连药可以少开两个周期，您愿意了解一下吗？”

　　“你这口吻听上去像老区巷子里卖狗皮膏药的，一贴药到病除。”

　　“哎老王，想把我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您也该有点限度。能一次性解决的事，就没必要非拖上两个月了。顺便一提，方案A里需要的药物，您的医保只报销50%。”

　　“……您有话快说。”

　　“好嘞。”方士谦贼兮兮地凑过来，指了指楼下，“您考虑现在出门找个向导就地完成两步结合吗？”

　　王杰希：“……”

　　王杰希忍住了当场暴打一顿这小兔崽子的冲动，缓缓伸手按住了太阳穴：“成年人看破不说破好吗。”

part2 天空和海洋和沉没的岛屿

　　叶修坐在一条小船上。

　　海浪拍打船舷，雪白的泡沫四散飞溅。远方海天连作一线，鲸鱼的歌声淹没在了潮水的鸣响中，咸湿的味道占据了他全部的嗅觉。

　　“情况怎么样？”苏沐橙问。

　　“不太好。转告一帆和微草的那群小崽子们，做好心理准备。”叶修说，“半小时过去了，我还没能发现一块‘陆地’。王杰希能坚持到现在才倒下，简直是个奇迹。”

　　向导的精神网络彼此接驳，以实现不经过“对话”的“沟通”。叶修现实中正跪在王杰希的床前做精神疏导，意识完全脱离身体，潜入哨兵的精神海中。苏沐橙站在旁边接驳，随时传达叶修的指令。

　　半小时前，王杰希倒在了白塔医疗部的走廊里。他接受了约两个月方案A的治疗，本来是说好了今天来找方士谦做精神检查的――却在来的路上卷入了一起针对白塔的恐怖袭击， 出手救下了那三个被胁持的新人向导。他一路宽慰着三个向导，送他们来了医疗部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栽了下去。

　　方士谦听到消息后拔腿就下楼找叶修。王杰希当局者迷就随他迷去，他一个旁观者看的可是无比清晰。王杰希跑来做治疗这货每回都在，不打招呼不搞事，就在楼底下装成一般路过，纯情堪比特意蹲在校门口等女孩放学的青春期小男生......真的没眼看。

　　等他赶到现场时，方士谦毫不意外，或者是意料之中地发现，叶修已经来了。于是他冷静地指挥着小护士们把人安置好，就安详地面壁去了。

　　没有管理好队长的健康状况，造成了这样的结果，确实是他失职没错。

　　但是，如果有那个人在的话，王杰希一定可以化危为安的。

　　“队长精神海中的‘陆地’真的全部都消失了吗？”高英杰问。

　　“我问问。”苏沐橙说。

　　她把想说的话通过精神接驳传递给了叶修，不一会儿等到了叶修的回答。

　　“难说。有可能是‘破碎’了，也有可能只是‘沉没’。如果只是‘沉没’就还好，终有一天落入海底的岛屿会再次回到海面上——但我们考虑最坏的可能性，所有曾经存在的陆地都碎裂成小块的岩石落入海底，那就没办法了，结果最好也就是个植物人。”

　　精神海在人意识中的具象化，即是叶修眼前所见的无尽之海。广袤的空间在海面下延伸，生命在不为人知晓的区域里绚烂而野蛮地生长。潜意识——向导们是这样称呼这片海域的。漂浮在海面之上的陆地和岛屿与此相对，即哨兵们的“显意识”。

　　“不过，我个人的意见是，情况还不算太糟。”

　　叶修站起来，慢慢走向船头。他在裤带里摸了半天，顺出一支烟来，用打火机点燃了它，“我下来的时候有条船接住了我，我想那就是大眼个人意志尚存的证据。如果他的陆地和岛屿真的全部损毁了，他是没办法做到这点的。”

　　船头上一个浪花打过来，不偏不倚刚好浇熄了烟，却没弄湿一点衣服。于是叶修笑笑，抛到了这点残骸。

　　“真是的……你看我就说。”

part3 生之地与死之结

　　方士谦觉得自己面壁面的差不多了，缓缓转过身来，发现病房里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盯着叶修和王杰希看。

　　他只是很淡定地点了点头，用一副“不出山人所料”的神情冷静地问：“是精神结合了吗？”

　　“不是。”苏沐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，“嗯，他们，刚刚互相表白了，你没听见吗？”

　　“……哈？”

　　王杰希在陆地上醒来。

　　他的意识还有点模糊，记忆好像断了片似的连不到一起去。好像上一秒他还在医疗部，用眼角余光透过窗户偷偷看着喜欢的人，下一秒他就落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，和叶修一起。

　　“什么情况？”这是他起来说的第一句话。

　　“人类补全计划完成了，除我们两个外，地球上没别的活人了。”叶修站在沙滩上，笑的欠打。

　　“你别驴我，海水是正常的颜色，不是橙汁。”王杰希站起来走了两步，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，“现在是在我精神海里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海水冲刷沙滩，抚平沙地上层叠的褶皱。小船搁浅在海岸上，静静地停在不远处。

　　“我怎么醒的？”王杰希又问。

　　叶修笑了两声，没回答他。

　　他做向导那么多年，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场景。太阳穿破云层洒下光来，海与天的界限在瞬间被划归的清晰。最开始托住他的小舟底下如神迹般地向外延伸，还原出曾经存在于此的陆地轮廓。草木在土地成型后开始迅速疯长，金黄的沙滩模糊了陆地与海的界限——

　　王杰希意识海中仅剩的那片陆地最终用来接住他了。

　　叶修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一些这个哨兵的想法了，尽管王杰希什么都还没有说。他想他也许永远都忘不了眼前的这片海了。

没了